早在2021年《覺醒年代》熱播時,我便總盼着書的出版,影像與聲樂的結合自然撼人心魄,但紙張文字,帶來的或然性想象,叙述上的主觀感受,卻能在另一種層面上,構架出更加恢宏壯闊的留白曆史。
年代,覺醒。這是龍平平老師對于百年前那個時代的定性,然而我們翻開書來,第一章《國難家愁》四個字便揭示了沉重灰暗的現實,我們對這個年代并不陌生,曆史上它是風雨飄搖的,是沖突激烈的,也是絕望與希望并存的。龍平平老師以小見大,以1915年北京的怪天氣切入讨袁護國大潮,展現整個北京乃至中國的緊迫危亡——行色匆匆的百姓,色厲難近的軍官,不止的争吵......也正是在這樣的背景之下,引出李大钊與陳獨秀相約回國共尋救國之路,更由此時間點開始鋪墊整個建黨史。我們看到,龍平平老師沒有囿于領導人物、重大戰役的傳統思路,對中國共産黨成立前的特殊時空進行拓展,對時間的設計和回溯,恰到好處,也更能帶領我們跟随他的叙述,進入到那段波瀾壯闊的曆史。
火宅炎炎,衆生難安。這便是我在書中看到的,當時的中國之貌。而面對哀鴻遍野的底層社會,有志青年、有識之士如雨後新筍破土而出,有如陳延年、陳喬年、趙世炎、鄧中夏等等這般的青年,亦有如魯迅、李大钊、陳獨秀、蔡元培、辜鴻銘這樣的壯士,他們用生命燃燒理想,救亡圖存,令人欽佩。或許是作者對陳延年着墨較多的緣故,同大多數人一樣,我對這位烈士印象極為深刻。"濃眉,粗臉,闊口,兩眼閃閃有光幹淨,身穿黑色粗絨蘇聯式工人服裝,頭戴列甯式便帽。"這便是大家眼中的陳延年同志——純粹而堅定的共産黨人,我們的同志。1927年陳延年于上海被捕,甯死不跪,被國民黨亂刀砍死。而書中對于陳延年赴死的藝術處理,與電視劇的畫面相契合時,是讀之落淚。同樣,書中"殉道者"三字,正是對陳延年的高度概括。
其次便是辜鴻銘先生。一位"曠世怪傑",龍平平老師客觀地塑造了辜鴻銘先生的形象,我們得以以上帝視角瞥見他的"不合時宜",但我們也必須承認,他同樣是一位堅定的愛國人士。他堅持自己的信仰,相信中國的傳統文化,并盡自己的努力尋找救國之路。他翻譯,發表論述。而最為人熟知的,便是他的“溫良論”。書中便是通過一篇演講來引出這個論述——溫良既不是源于推理,也非産自本能,而是源于同情心——來源于同情的力量。辜鴻銘先生驕傲地認為,溫良是中國人的本性,是極為美好的品質。我認為這個詞提的是實在精彩。
而翻看整本書,以《國難家愁》起筆,以《殉道者》過渡,以《大道之行》結章,上下兩冊,述盡建黨曆史,繪盡英雄烈士。我忘不了。
同志們,同志們,是在書中反複出現的稱呼,也是一個個清晰挺拔的模樣,驚才風逸,壯志煙高。我忘不了。他們在校園裡滿懷壯志誦讀《新青年》,在紅樓上撐起一把躲雨的傘,也曾在昏黃的油燈下徹夜不眠,他們是學生,是先生,是作家,是農民......他們便是中國的衆生相,是為了大道可行的殉道者。
合上書,回憶這段波瀾壯闊的建黨史,我深知,我們民族正是有這樣為理想義無反顧的殉道者,前進的光芒才能使天地昭明,後來者,新時代的"士",也正應如此,才能在時代與個體同頻共振的奏鳴中,走向似錦前程,續寫人世百相,輝煌曆史。

文/譚歡
23級文學七班